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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南大地上的故事,且从黄土深处说起。
南召的山岭间,五十万年前便有人迹,这印记刻在旧石器的棱角上,入了国家文物局的簿册。舞阳贾湖畔,八千年前的先民削鹤骨为笛,二十五支七音阶的骨笛(见于《舞阳贾湖》考古报告),至今仍能吹出清越的声响。新郑裴李岗的土层里,埋着新石器时代最早的农具,那些磨光的石斧石镰,已化作一个文化的名字。
三千七百年前,偃师二里头夯土筑城。十点八万平方米的宫城里(《二里头考古报告》2019年卷),青铜爵在祭祀的烟火中泛着幽光——这是东亚最早的王权印记。往北到安阳,殷墟的地窖里层层叠叠堆着十六万片甲骨(中国社会科学院2024年公告),商王的占卜辞在龟甲上蜿蜒如河图。
洛阳的城门洞开合了十三朝,朱雀大街的夯土下压着十五个世纪的帝都史(中国古都学会认定)。汴梁城北宋时阔达五十四平方公里(《北宋东京城考古》测绘图),州桥遗址的青石拱券跨河三十米,《宋史》里"二十六万户"的记载,折算正是百万生民聚居。牧野之战的清晨,周武王的战车在淇县扬起烟尘,甲子日的晨曦照亮甲骨上最后一道商王卜辞(《史记·周本纪》载"甲子昧爽")。北魏孝文帝在洛阳宫门下诏"断诸北语,一从正音"(《魏书·高祖纪》),鲜卑人的马鞭从此悬在中原屋檐下。
函谷关的烽燧台下,老子留下五千言竹简。守关令尹喜的追问还悬在风里:"子将隐矣"(《史记·老子列传》)。洛阳履道坊的书院中,程颢程颐的讲学声化作《河南程氏遗书》的墨迹。翻开中华书局版《全唐诗作者索引》,河南籍诗人的名字占了二百一十七页纸的十之有一又半。
东汉洛阳南宫的作坊里,树皮麻头在蔡伦的池中沤成纸浆(《后汉书·蔡伦传》"用树肤、麻头及敝布")。开封大相国寺的刻字铺中,毕昇烧制的泥活字"每字为一印,火烧令坚"(《梦溪笔谈》卷十八)。南阳太守杜诗督造的水排"铸为农器"(《后汉书·杜诗传》),水轮转动声里,铁犁头破开中原沃土。张衡在灵台观测的铜壶滴漏,至今还在龙门石窟的崖壁间投下晷影。
鹿邑太清宫的香火萦绕着李姓族谱的开端——"李氏出自嬴姓,皋陶之后"(《新唐书·宗室世系表》)。淮阳弦歌台畔的陈姓人家,仍祭奠着"陈胡公满者,虞帝舜之后"(《史记·陈杞世家》)的始祖。这些姓氏在黄河两岸生根时,岸边菽稷离离。
汉代的水排鼓了三百年冶铁炉火,如今中原沃野麦浪翻金。今年夏收的粮车运走七百一十亿斤麦粒(国家统计局2024年7月公告),粮仓顶上的青瓦还保持着汉墓明器的弧度。
六万五千处古迹(国家文物局2024年普查)散落田间地头。河南博物院的十七万八千件藏品里,新郑出土的莲鹤方壶仍保持着凌空欲飞的姿态。殷墟博物馆新展出的两万八千片甲骨中,YH127窖穴出土的占卜龟甲,裂纹间藏着商王武丁的咳嗽声。六百二十五处全国重点文保单位的石碑,在村口站着岗;四百七十八万件可移动文物在库房里列队,数量冠绝九州。考古者手持探铲走过麦田时说:"这儿的文化层,厚得能埋住朝代。"(化用王巍《中国考古学大辞典》页203)
黄昏的洛阳城头,老者拄杖望邙山。山下麦茬地里,农人捡拾着汉瓦宋瓷的碎片。远处博物馆的玻璃柜中,贾湖骨笛的孔洞正穿过九千年时空,与洛阳水席的汤勺声、开封夜市炒凉粉的鏊子声,和着黄河浪拍打堤岸的节拍。
河南人端着胡辣汤碗说古,汤里的面筋是裴李岗的麦,木耳是伏牛山的云——这土地把五千年的光阴,都熬进了日常的滋味里。